趙康抱拳:“多謝提醒?!?
葉無坷:“......”
趙康笑了笑道:“再說回正事,宋公亭這個人好像有點奇怪,他到御史右臺檢舉你之后,我就派人查他底細,可是,竟然查不出?!?
葉無坷眉角一抬:“查不出?”
這不合理。
這個世上許多事都是反著來的,比如身份底細這種事,越是不想被人查出問題的越是把自己安排的干干凈凈,絕對能查的明白。
而有些好人,做了好事之后反而不希望自己被人所知,于是隱姓埋名。
宋公亭這個人如果是有問題的,那么他的底細反而好查,最起碼明面上的身份,一查便知。
趙康說,查不出。
見葉無坷反應疑惑,趙康安慰道:“你不必擔心,我會讓人繼續(xù)查著,實在不行,我去與廷尉府接洽一下,御史臺查不出的,廷尉府一定查的出。”
葉無坷抱拳:“多謝趙大人?!?
趙康起身道:“我還有事要去忙,不與你多說了,另外......無人時候,你可叫我一聲趙大哥,那日在鷹嘴峽你我也算并肩作戰(zhàn),是生死之交?!?
說完后朝著葉無坷笑了笑,陽光燦爛。
葉無坷等趙康走了之后,笑著自自語一聲:“好一個狗東西!”
他罵的當然不是趙康,甚至這都不是一句罵人的話,而是夸狗,確切的說是夸狼。
因為他托付給小狼的事,終究是沒有讓他失望。
與此同時,長安府總捕雷雷帶著一隊人到了葉無坷的鋪子門口。
他抬頭看了看,這家連匾額都沒有的鋪子還真是樸素。
他不是第一次來,作為總捕,東市的命案出了之后他就來過這里了,如趙康所說一樣,長安府對這的搜查已經(jīng)不止一次。
因為特殊原因,在這搜出來了兩千五百兩銀子并沒有帶回長安府封存。
這特殊原因特殊到連府堂都不能動這銀子,因為連府堂已經(jīng)親自去求證過了,這銀子,大有來路。
葉無坷說他在雁塔書院里見了一個不認識的人,賞給他兩千五百兩銀子。
這事,就是葉無坷狡猾的體現(xiàn)。
那五千兩銀子來路不明,無事村有多貧苦無需贅,若是隨隨便便能拿出來五千兩,無事村還至于是那樣的無事村?
所以這五千兩銀子一旦被查到,那必然定性為臟銀。
現(xiàn)在好了,葉無坷被那個他不認識的人黑了兩千五百兩,但他卻敏銳的想到,剩下的銀子洗白了。
于是在進府衙的第一天,他就如實相告,說這銀子是一位大人物賞給他的,但他不知道那是誰。
連府堂當然會去查一查這巨款的來歷,如果查到了的話那葉無坷也剛好可以問問到底是那個坑比......坑了他一半錢去。
葉無坷真的從沒有去過那位竟然是當今陛下,因為在他心目中陛下就不是那個樣子。
陛下是偉岸的,光輝的,是世上唯一一個沒有任何缺陷的完人,不,是圣人。
在陸吾他們的描述中,陛下就是圣人這種想法已經(jīng)在葉無坷心中根深蒂固。
縱然不是完美的圣人,但也絕無可能是坑比。
葉無坷想,那一定是書院的某個大人物。
因為沐山色就是那樣的人,書院派出去接他的先生是這樣,那沐山色能是書院里的個例?看那人氣勢,不是尋常教習,該是副院長之類的大人物。
教習如此,副院長大抵如此,畢竟下梁不正上梁也正不到哪兒去。
葉無坷甚至還想過,有朝一日一定要想辦法把銀子從那坑比手里再坑回來。
少年暗暗發(fā)誓,將來定要以牙還牙。
連平山真的去問了,然后真的問到了,所以,這筆銀子誰敢動?
連平山也不可能想到,當今陛下,大寧的開國皇帝,竟然幫助葉無坷洗了一筆黑-錢......抽頭還那么高。
此時此刻,雷雷在鋪子里走了一圈,這里已經(jīng)搜查過很多次,所以他也只是來看看有無破壞。
不出意外的話,下午葉無坷一家就會被放出來,那雷聲大雨點小的命案,最終得出的結(jié)果其實他并不相信,但,也查不出別的什么了。
根據(jù)那些人交代,是王樹林聽二奎說葉無坷有錢,所以打算訛葉無坷一筆,于是找來堂親王橫。
只是他們都沒想到,王橫居然會失手殺人,他們本意是刺傷那個疤臉嫁禍給二奎,卻不成想直接將疤臉刺死了。
雷雷自然不信這些,可案子已經(jīng)被廷尉府提檔調(diào)走,后邊的事,與長安府無關(guān)。
“除了那兩千五百兩之外,只有些銅錢?!?
雷雷感慨道:“真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一家人,也不知道那些人多黑的良心連他們一家都坑,我聽聞東北邊疆苦楚嚴寒,這些銅錢他們都不知道攢了多久......”
說著話他走到后院,看到了那個明顯有些大的狗窩。
小狼趴在狗窩里,雖然沒抬頭,可戒備的看著他,只要雷雷再敢靠近它一定會呲牙威脅。
“留兩個人就好,其他人都撤了吧?!?
雷雷伸手想去摸摸小狼,小狼便猛的起身,弓背低頭,齜牙咧嘴。
雷雷便沒有繼續(xù)伸手,轉(zhuǎn)身走了,一邊走還一邊贊嘆了一聲:“真是一條烈犬??!”
小狼等他們走了之后回頭看了看,狗窩里的稻草有些松動,裝了金子的箱子露出一些,于是它連忙回頭,叼著稻草又蓋了蓋,然后趴在稻草上,警惕的看著四周,一臉的葉無坷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