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小時后,我爸趕了過來。
從我媽住院開始,他就一直守著公司,這才過了多久時間,他的頭發(fā)竟然比以前白的更多了,一副疲態(tài)。
可是此時他的臉上,更多的是緊張和焦慮,一見到我就問,“意意,你媽出來了嗎?怎么樣了?”
“還沒有,爸,你坐下來我們一起等?!蔽依野肿拢鞖膺€有些冷,可是他因為來得急促,額頭上已經(jīng)滿是汗水。
我爸搖搖頭,根本坐不下,他來到搶救室的門口,將耳朵貼在門上面,想要聽一聽里面的動靜,看著他已經(jīng)蒼老佝僂的背影,我剛克制住的眼淚再度傾瀉,可是我不想他看到我哭更擔心,便又使勁地擦干了眼淚,裝作平靜。
我們父女兩人就在搶救室外面等著,一句話都沒有說,只是沉默地等待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搶救室的門終于開了,周晏禮依然是第一個出來的,他摘下了口罩,臉色有些凝重,“叔叔,我和你們說一下阿姨的大概情況?!?
我和我爸趕忙過去,仔細地聽著。
我媽這一次搶救雖然穩(wěn)住了,但是情況還是沒有上一次的好,本來可以出院了,現(xiàn)在又得留院觀察,還有一個問題,那就是她兩次手術(shù)都會導致腦部有些供血不足,不能保證會不會留下后遺癥,比如會變成植物人之類的。
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,我爸當場就有些站不住了,幸好周晏禮及時地扶住了他,而我也沉浸在錯愕和無法接受之中,整個人都有點回不過神。
“只是有可能,一切都要等她麻藥效果過去以后,什么時候醒過來才能知道,如果兩天之內(nèi)沒有醒來,那就大概率會是最壞的結(jié)果。”周晏禮說這些的時候,眉頭是微微皺著的,充滿了不忍,可他是個醫(yī)生,必須要如實告訴我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