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墨濃留下來,一起過的年三十。
晚七點,張媽帶著傭人開始布菜,大廳里總共是兩張圓桌子,張媽跟桑時宴夫妻孩子一桌,其他的傭人園丁坐一桌。
兩桌菜色一樣,每個座位都放一個很大的紅包。
這些是孟煙的意思。
她是跟桑時宴這么說的:“雖說過年大家收到加班工資,但是一年最重要的團圓日,人家在這里加班、在廚房里冷清地吃飯……總顯得不近人情,不如一起過個新年,以后他們做事也更加盡心盡力。”
復婚后,家里事務都是孟煙管著的。
當下,桑時宴亦只說一句:“桑太太只管賞罰分明就是?!?
于是,便有了這么兩桌熱鬧。
傭人們感激孟煙,況且平時做事愉快,他們紛紛都過來敬酒。
桑時宴自然攔住。
但他也未駁了那些人的面子,起身含笑:“你們太太懷孕了,不適合飲酒……我替她一一喝了就是?!?
他斟下滿滿三杯。
第一杯酒,他要敬天地,謝上天將小煙帶到他身邊;
第二杯酒,他要敬鬼神,向一路斬斷的魂魄告慰;
第三杯酒,他要敬他的桑太太,感謝她為他奔走忙碌,感謝她遇佛殺佛、遇鬼斬鬼,感謝她從未退縮過……
……
桑時宴飲下這三杯酒,他痛快極了。
多少繁華,
多少旖旎風流,
都遠遠不及這一刻的痛快。
他沒有醉,他記得給桑津帆和小桑歡發(fā)紅包,他記得燃放庭院里的鞭炮,他記得別墅里每一副帶笑的面孔和祝?!?
但他又似乎醉了,
若沒有醉,他怎會十點就躺在臥室的大床上,全身暖意洋洋、舒服得根本不想動一下……他低聲呢喃,喚著孟煙的名字。
……
幾小時后,就是新的一年。
一樓,孟煙同林墨濃一起看煙花漫天,低聲說著女人的家長里短。
猝不及防,林墨濃輕聲問:“他還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