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謹(jǐn)臣沉默良久,深眸中有濃濃的情緒翻攪而過,復(fù)又歸于平靜。
他拇指撫過黎梔泛紅的眼角,啞聲道。
“該我去找的,當(dāng)年若非因我,她就不會出事,是我欠她欠白家的?!?
他眉眼間壓著濃到化不開的陰霾和愧疚,頹然和悲傷,那是黎梔從不曾在他身上見到過的。
好像他也是一個尋常人,是會無力茫然和脆弱的。
而這種情緒,也是因?yàn)榘茁逍恰?
黎梔心里還是不合時宜的泛著酸,但她看他這樣,心里也不好受。
她不知不覺抬起手,也撫了撫男人微垂的眼尾,像是想要撫平那里的憂色愁緒。
“可你現(xiàn)在不是已經(jīng)把她找回來了嗎?你還讓她住在我們的另一處婚房里,跟我隱瞞她的存在,你這樣做,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?你讓我怎么想?”
黎梔逼問著,心又被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扯緊了,滿腔的嫉火委屈和憤怒。
傅謹(jǐn)臣蹙眉,“什么婚房?”
“鳳鷺山別墅啊。”
“那里怎么會是我們的婚房?婚房不是這里嗎?”
他們結(jié)婚后,他雖然回來的不多,但也還不至于連家在哪兒都分不清楚。
黎梔驚愕的看著傅謹(jǐn)臣,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了。
高興是因?yàn)?,他好像真不知道鳳鷺山別墅也是奶奶那時候安排的婚房之一。
所以,他才毫無顧忌的讓別的女人住在了那里。
生氣是因?yàn)?,他對這段婚姻到底是沒有上過心的,不然怎會連這個都不知道。
她眼眶微潮,唇邊也是微嘲的扯了下。
“鳳鷺山別墅離醫(yī)院近,奶奶考慮到我隔三差五就去醫(yī)院看大哥,就把那里和御庭府都選做了婚房。
兩處都是我親自布置,參與設(shè)計的,布置好后我有將兩處房子的資料都制作成ppt發(fā)給了你。
你過了好幾天讓陳秘回復(fù)的我,說都很好,還讓我隨意選。”
那會兒,她覺得自己終于要有屬于自己的家了。
而且,還是屬于她和哥哥兩個人的家。
她布置兩套房子花費(fèi)了多少心血,雖然他一次都沒參與過。
但是她想,他那么忙,她自己來就可以的。
她要把最好的家布置出來,給他驚喜。
她做了ppt,還在末尾給他留了一句酸不拉幾的情話。
我的心,你永遠(yuǎn)的居住權(quán)
她希望和他組建一個家,這個家里未來能承載住她所有年少的歡喜,未來的期盼和甜蜜,生兒育女?dāng)y手白頭。
可她的那種心情,他顯然是漠不關(guān)心,根本就沒有任何共情的。
他可能都沒有看她做的ppt,就只是讓陳庭隨意敷衍的回復(fù)了她一句而已。
可憐她等了好幾天,收到陳庭的回復(fù),還捧著手機(jī)傻樂。
以為是得到了他的認(rèn)可。
“什么ppt?”
果然,傅謹(jǐn)臣蹙著眉,神情是全然的不解。
黎梔心里賭著一團(tuán)氣,她深呼吸著,默默告訴自己。
不要翻舊賬,不要揭舊傷疤。
壓下心里蔓延的空落和苦澀,黎梔才開口。
“就算你不知道鳳鷺山別墅是婚房,我那天也親眼看到,你爽約去那里接了白洛星,還親自給她開車門。
你告訴我在開會,可那時也是在陪白洛星,你說謊隱瞞又是什么意思?”
傅謹(jǐn)臣眉目微沉,“你跟蹤我?”
黎梔被他激怒,小臉冷下來,倏然收回自己撫他眼尾的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