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想著,剛剛云鸞涂抹的那些藥粉,就在他身體里起了效用。他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癢意……只覺得抓耳撓腮,即使撓破了血肉,都無法解除他身體的瘙癢。
他痛苦地呻吟了一聲,不停地?fù)现眢w各處。
原本還有一些完好的皮膚,皆都被他撓出了一道道血印。
“啊……好癢,這是什么鬼東西
門口那邊,黑羽衛(wèi)依舊在與那些暗衛(wèi)打斗。
而云鸞與蕭廷宴霍君三人,則是極為平靜的站在那里,靜靜的凝著蕭玄睿在地上翻滾,抓撓身上各處。
黑翼這會兒,也不知道要不要割蕭玄睿的舌頭了。
似乎,看著他這樣痛苦地抓撓,也挺解氣的。
蕭廷宴將一塊干凈的帕子,遞到了云鸞的手邊,讓她擦拭著手上沾染的血跡。
云鸞接過帕子,擦了擦臉上還有手掌的血,而后她扭頭看向霍君。
“霍統(tǒng)領(lǐng),皇上讓你來救睿王的?”
霍君不置可否地點(diǎn)頭:“皇上親自下的口諭,似乎不想讓蕭玄睿出事……皇上說,倘若縣主能夠饒睿王一命,今天無論你怎么折磨他,皇上都既往不咎
云鸞挑眉,倒沒想到,皇上居然會這樣說。
不追究她的責(zé)任?只要留蕭玄睿一條命,隨便她怎么折騰都無所謂?呵,還真是稀罕啊……
以往,皇上可是寶貝蕭玄睿寶貝的不得了。那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丟了的架勢。
可如今,不過是幾日而已,皇上對蕭玄睿的心思,已然產(chǎn)生了如此大的變化?
都說帝王無情,這話一點(diǎn)也不假。
如今的蕭玄睿,似乎已經(jīng)被皇上舍棄了。
皇上已經(jīng)將目光,從蕭玄睿身上轉(zhuǎn)移,轉(zhuǎn)到了端王身上嗎?
蕭廷宴勾唇,不由得嘲弄一笑。
“蕭玄睿能將好好的一副王牌,打成了爛牌,這份本事可是獨(dú)一無二,無人能及啊
他說著,扭頭看向云鸞,溫柔地問了句:“阿鸞,消氣了沒?”
云鸞瞥了眼,躺在地上已經(jīng)奄奄一息,神志不清的蕭玄睿,她眼底掠過幾分陰鷙。
之前說好的,她不會在這時(shí)候要了蕭玄睿的命。
畢竟,留著蕭玄睿還有大用。
不可能讓他那么早奔赴黃泉地,否則,若讓他這么痛快的死了,那可真是便宜他了。
她緩緩地點(diǎn)頭:“暫時(shí)消了。不過,在放他離開前,我覺得,還是剁掉他兩根手指比較好。這是他招惹我的代價(jià)……我必須得討回來
蕭廷宴完全沒有一絲意見。
反而是霍君,有些不淡定了,他試探性地說了句:“皇上說了,讓睿王受些傷是可以的,但是他不想看見睿王有任何傷殘……”
云鸞冷哼一聲,眼底滿是涼薄與冷酷:“如果皇上不滿,那我待會,會親自帶著蕭玄睿入宮,向皇上解釋……”
“蕭玄睿剛剛差點(diǎn)殺了如春,這兩根手指,就是讓他給如春賠禮道歉的。我也不用旁人動手,我自己來……”
云鸞說著,便重新握著手中的匕首,一步步的走向蕭玄睿。
蕭玄睿如今,看見云鸞就覺得害怕。
他雖然意識有些渾渾噩噩,可也不是全然昏迷了過去,他看著云鸞突然向他靠近,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開。
“云……云鸞,你……你折磨的我還不夠嗎?你到底還要做什么?”
“做錯(cuò)事,自然是要付出代價(jià)的。蕭玄睿,你的贖罪,才剛剛開始……”云鸞嗤笑一聲,沒有半分猶豫,抓起蕭玄睿的手,握著匕首,手起刀落動作無比的麻利,狠狠的砍斷了蕭玄睿右手掌的食指與中指。
兩根手指,混著鮮血,滾落在了地上。
蕭玄睿痛的,當(dāng)即便清醒過來,哀嚎一聲,捂著疼痛的手指,再次在地上打滾。
他的聲音嘶吼至極,就像是瀕臨在死境的困獸。
云鸞掏出帕子,將蕭玄睿那兩根斷指,包裹在帕子里,而后緩緩的站起身來。
她面無表情地看向霍君:“霍統(tǒng)領(lǐng),你可以帶他走了。為了不讓皇上產(chǎn)生疑心,我還是和你走一趟吧
霍君看的是頭皮發(fā)麻,不知覺間對云鸞產(chǎn)生了很多的敬畏之心。這個(gè)太平縣主,可真是一個(gè)狠角色。
說砍蕭玄睿的手,就砍了,眼睛都沒眨一下。
她與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,可真是有極大的不同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