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緩地閉上眼睛,神色極為平靜,全然不似剛剛那副猙獰憤恨的瘋狂模樣。
他維持這樣的動作,很久很久。
直到萬物俱寂,深夜來臨。
牢房的獄卒,給他扔了一盆發(fā)餿的飯菜,就不再管他的死活,罵罵咧咧地離去。
很快,他的耳邊就再次歸于平靜。
他根本就沒動放在牢房門口餿了的飯菜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突然外面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。
梁羽皇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
乘風(fēng)穿著夜行衣,身形敏捷地開了門鎖,悄然地走了進(jìn)來。
“殿下……”
梁羽皇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袍:“怎么樣,外面的情況如何?”
乘風(fēng)眼底滿是憤恨,他暗暗咬牙回道:“蕭黛那個毒婦,她出宮時看見孟國公跪在宮門口,她不但羞辱孟國公,她居然還杖殺了一個孟家的子孫
“如今的蕭黛,似乎全然不管不顧了,偏偏皇上那個眼瞎的,居然還那么明目張膽的維護(hù)她。她杖殺孟家人的事,一絲消息都沒透露出去。京都城的人,幾乎都不知道這件事情。孟國公為此,還被害得急血攻心,昏迷了過去
梁羽皇緊緊地攥著拳頭,他眼底滿是擔(dān)憂。
“我外祖父他應(yīng)該沒什么大礙吧?”
乘風(fēng)搖了搖頭:“殿下放心,孟國公就是情緒太過激動,被蕭黛給氣到了,身體倒是沒什么大問題
“殿下,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?總不能坐以待斃下去?蕭黛如今,對你可是起了殺心,我們不得不防。我找人,給云鸞蕭廷宴送信,他們也沒有回信,屬下不知道,他們到底是什么意思。難不成,他們真的要見死不救,真的不和我們合作了嗎?”
梁羽皇嘆息一聲,他眼底滿是自責(zé)與痛恨。
“之前是我太優(yōu)柔寡斷,云鸞蕭廷宴他們?nèi)羰窍胍∠c我的合作,我沒有任何的怨
“這一切,都是我猶豫不決造成的。這個時候,沒人能救得了我,我必須要自救。正如蕭廷宴說的,如果我自己沒本事,得到屬于我的一切,那我就不配成為這梁國未來的君主
乘風(fēng)滿眼狐疑地看著梁羽皇。
“殿下,你的意思是?”
“我讓你帶的東西,你找到了嗎?”梁羽皇沒有回答他,他眼睛幽深地看著乘風(fēng)。
乘風(fēng)的心猛然一抖,他的臉色當(dāng)即便有些不太好看。
“殿下,你……你要干什么?”
“你讓屬下準(zhǔn)備的,分明是毒藥
梁羽皇臉上滿是決絕,他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置之死地而后生……乘風(fēng),我現(xiàn)在沒有任何的退路了
“沒人可以幫我,只有我自己能幫自己。既然他那么袒護(hù)蕭黛,那我就利用民意,逼著他無法袒護(hù)……”
“他可以不怕群臣的反對,難道也不怕民心嗎?民心如水,水能載舟,亦能覆舟。我倒想看看,他是想要美人,還是梁國江山
乘風(fēng)的眼睛一紅,他有些猶豫地從懷里,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