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點頭說:“聽說過,我也看過那段視頻?!?
“是通過你的秘書穆廣森提供的?”
“對?!眳栐屎翢o隱瞞色彩,大大方方承認。
盧嘯達深嘆一聲,“厲副書記,你可要慎重。盛書記對此事已有批示,對于那些歪曲事實,故意散播謠的人,要給予堅決打擊,絕不留情?!?
“不瞞你說,最近幾天,市公安局已經(jīng)陸續(xù)抓獲視頻發(fā)布者,還有下載轉(zhuǎn)發(fā),尤其是大面積轉(zhuǎn)發(fā)的違法嫌疑人?!?
說到此,盧嘯達抿了一口茶水,憂心忡忡道:“根據(jù)市局網(wǎng)安支隊調(diào)查,發(fā)現(xiàn)你的秘書穆廣森,涉及到下載視頻的違法行為。厲副書記,楊民副市長為此專門找我,他有顧慮。”
慢慢放下茶杯,盧嘯達將舌尖的一片茶葉捏在手里,放進煙灰缸中,慢條斯理說:“楊副市長考慮到穆廣森是你的秘書,你又是市委主要領(lǐng)導,這件事他不好做主,就讓我來找你,想了解你對這事的態(tài)度。”
而后,盧嘯達放下茶杯,雙目炯炯看向厲元朗。
厲元朗頓時明白,怪不得盧嘯達看穆廣森的眼神不對勁。
敢情他已經(jīng)注意到了穆廣森。
什么態(tài)度?還不是逼迫厲元朗就范,不得已同意帶走穆廣森么!
如果厲元朗同意,就會對他的人格大打折扣。
連自己的秘書都保不住,而且秘書還是厲元朗從拜州帶來的親信,今后,誰還敢跟隨這樣的領(lǐng)導?
要是反對,豈不有包庇之嫌?
無論厲元朗如何去做,他都不會落下好口實。
惡人是當定了。
誰知,厲元朗卻不緊不慢的反擊道:“視頻我也看了,依照嘯達同志的意思,是否也要把我?guī)フ{(diào)查?”
盧嘯達沒想到厲元朗會另辟蹊徑,沒有直接表態(tài),反而將了他一車。
尷尬的擠出一絲笑,盧嘯達連連搖頭,“厲副書記說的哪里話來,看過不算違法,但凡轉(zhuǎn)載或者下載才是?!?
厲元朗迅速收起笑容,義正辭嚴的說道:“嘯達同志,穆廣森這份視頻是我授意他弄來的。如此嚴重之事,我作為市委副書記,有權(quán)利知道。不管屬不屬實,我想普通百姓也有知情權(quán)。”
“事情發(fā)生后,你作為主管政法的書記,應該第一時間組織相關(guān)部門澄清事實真相,而不是一味的調(diào)查來源出處,封住悠悠之口?!?
“你說是加工合成,就要拿出證據(jù),讓人信服。還有,你提到的涉嫌違法,在沒有確定視頻是否有充足證據(jù)顯示不真實之前,擅自妄斷和抓人,都是錯誤的!”
厲元朗義憤填膺,表情凜然大氣,大出盧嘯達意料。
他原本以為,逼著厲元朗表態(tài),然后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穆廣森帶走。
首先給厲元朗一個下馬威,其次也在展示,懷城市政法委不是好惹的,市委副書記秘書都不給情面,其他那些叫屈喊冤之流,還敢不敢閑出屁來,惹禍上身了。
萬萬想不到,厲元朗反倒給他上了一課,辭鑿鑿,句句扎心。
關(guān)鍵是,他一時啞口無,根本無從辯駁。
的確,直接定性為違法案件,缺少法律依據(jù)。
他更不知道的是,這位厲元朗副書記,之前就擔任拜州政法委書記,還為此專門學習過法律條款,想要蒙蔽他,等于白日做夢。
被厲元朗一通組合拳回擊,打得盧嘯達大腦嗡嗡直響,都掛不住臉了。
稍作停頓,盧嘯達表情陰沉,咬牙切齒的冷聲說:“厲副書記,我是真心為你好,不希望你卷入其中。既然你拿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,那么我無能為力,只能公事公辦,找盛書記評理去了?!?
說罷,盧嘯達赫然站起身,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離開。
他前腳剛走,穆廣森后腳進來,忍不住問道:“厲副書記,剛才盧嘯達書記火氣沖沖,走時還狠狠瞪了我一眼,因為什么?”
厲元朗點燃一支煙,深吸幾大口,不疾不徐道:“他是來找茬的,不用理他!”
“廣森,你坐?!眳栐手噶酥笇γ嫔嘲l(fā)。
等穆廣森坐穩(wěn)后,厲元朗心平氣和說:“廣森,盧嘯達說查到你下載視頻,要對你依法傳喚帶去調(diào)查,被我攔下了。”
“什么!”穆廣森瞪大雙眼,異常吃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