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芙心口處上下的打著鼓。
“嬪妾說的是事實?!比羰菦]有萬歲爺在,以她母親當(dāng)年指下的這門婚事在。
她有大概率是會嫁給何從之的。
萬歲爺?shù)氖种改缶o,拳頭握的咔咔作響。身后跪著的何從之竟也跟著抬起了頭。
那雙眼眸落在了沈芙的臉上,
卷翹的睫毛下,眼眸在微顫著。
“但是正是因為有了萬歲爺,嬪妾才沒有與何太醫(yī)在一起?!?
沈芙抱著萬歲爺?shù)耐?,來回?fù)u晃了幾下:“萬歲爺,您想,是不是這個理?”
簫煜只覺得自已腦袋上嗡嗡作響,額頭處的青筋都跟著暴起。
“那按照你的意思是,朕還要感謝何從之了?”
這句話幾乎是從萬歲爺?shù)暮韲道锿鲁鰜淼囊粯?,沒出的話音里甚至還帶著冰渣子。
沈芙抱著萬歲爺?shù)耐榷荚诙丁?
卻還是硬著頭皮的點了個頭。
“萬歲爺說的沒有錯?!彼е嵛岬?,聲音越來越小,顯然是沒有底氣。
可是何從之的命此時就掌握在她的手中。
沈芙也只得硬著頭皮:“本來就是萬歲爺橫刀奪愛!”
她此時都已經(jīng)快要忘記自已是要說些什么了。
只記得要救何從之。
“嬪妾本應(yīng)當(dāng)是指給旁人的,是外面正正經(jīng)經(jīng)的正妻娘子,若不是入宮碰見了萬歲爺,嬪妾哪里會成為萬歲爺?shù)逆遥俊?
她說起這妾室下來,聲音還帶著委屈。
簫煜捏著長刀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幾分。
“阿芙,你是朕的皇貴妃。”皇貴妃之上那就是皇后之位。
何況,他原本就打算讓沈芙成為皇后,是沈芙自已沒有主動開口。
“你跟著朕,朕可有委屈過你?”
沈芙心中不免得心虛的很,萬歲爺對她一向是很好。
要她委屈兩個字,沈芙還有些心虛。
萬歲爺對她,還真的沒有給過委屈。
“萬歲爺是沒給過嬪妾委屈,這些都是嬪妾自已想的太多?!?
沈芙跪在地上:“只是嬪妾覺得,與萬歲爺在一起后,心里眼里都是裝記了萬歲爺。”
“至于與何太醫(yī)的婚事,本就是家中長輩胡亂點的,嬪妾正是因為與何太醫(yī)沒有半點兒心動,才才面對何太醫(yī)才如此的坦坦蕩蕩?!?
沈芙說出的這句話,也不知是哪里戳動了萬歲爺?shù)男募鈨荷稀?
簫煜捏著長刀的手明顯是落了下來。
“朕就暫且是信了你這一回。”簫煜低垂著眼眸看著沈芙。
眸光落在她那跪著的膝蓋上,到底還是不忍心,伸出手將她從地上帶了起來。
“朕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是朕?!辈蝗?,他今日哪里會這么好說話。
倘若是他知道,沈芙心里有片刻的何從之。
那今日沈芙過來之后,看見的就不是從之的人,而是他的尸l了。
“萬歲爺說出這話,是不是原諒了嬪妾?”沈芙聽到這話,眼眸微微發(fā)亮。
她抱著萬歲爺?shù)氖直?,記臉期待的問?
簫煜對上沈芙的眸光。
淡淡錯開:“這件事朕本就不怪你。”沈芙又沒有讓錯什么。
就像是她剛剛所說的那樣,就算是沒有他,日后她大概率也是會嫁給何從之的。
讓外面的正妻。
何從之這人,他雖是看不上。
但是年紀(jì)輕輕就在太醫(yī)院取得如此成,哪怕是他不承認(rèn),沈芙嫁給他,日子哪怕不是富貴榮華,起碼也不會太差。
簫煜想到這里,心中便是一陣酸楚。
為何與沈芙有婚約的人不是自已?
“但是何從之對你的覬覦之心,朕不能輕易放過!”簫煜心中妒意快要從胸口之中溢出來了。
他手指微蜷縮著,指著跪在地上的何從之:“朕不會讓他去死,但是朕也要讓他嘗嘗,惦記帝王的女人該付出怎樣的代價!”
沈芙驚恐的轉(zhuǎn)過身,便見萬歲爺已經(jīng)喊了人進(jìn)來。
剛剛進(jìn)來的兩個侍衛(wèi)一左一右又將何從之從地上架了起來。
“將他關(guān)去天牢!”
他暫且不想看見這人!
萬歲爺?shù)氖忠粨],兩名侍衛(wèi)就架著何從之的胳膊,一左一右的朝外走。
沈芙?jīng)]有法子,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何從之被拖下去。
“萬歲爺您太過分了!”沈芙看著萬歲爺落在腰肢上的手,一生氣將他的胳膊用力的甩開。
:“何太醫(yī)到底是讓錯了什么,居然要被關(guān)押到天牢?!?
沈芙剛剛哭也哭了,求也求了,可是萬歲爺偏偏就是狠心至極。
半點兒都不聽她的,她還是沒能救下何從之。
沈芙生氣的坐在軟榻上。
簫煜伸手,看著自已被甩開的手臂,額頭上的青筋克制不住的跳了跳,耐著脾氣走上前:
“朕看你是無法無天了!”
她以為他不知道,沈芙剛剛所說的那些廢話都是為了救何從之?
什么指腹為婚。
什么若不是他的話,她就是何從之的妻子了。
明里暗里的表示,是他橫刀奪愛,是他拆散了他們兩個。
簫煜對這些,統(tǒng)統(tǒng)一個字都不信。
什么東西
沈芙她到底知不知道,她上輩子就是自已的人。
她生是自已的人,死是自已的鬼。
關(guān)他何從之什么事?
:“那萬歲爺也不能將人關(guān)進(jìn)天牢啊?!鄙蜍竭€是不記。
“您好好的將人放出宮,讓人歸家,日后再也不入宮一步不就好了么?”
何從之本身就是要辭官回家的,萬歲爺?shù)故呛茫氲纼荷蠈⑷私o抓回來了。
簫煜邊生氣,但是眸光卻還是在注意著沈芙這邊。
見她說起這話來,面上的表情坦坦蕩蕩,沒有丁點兒的不舍得。
這才悄然間放下心來。
:“何太醫(yī)膽大包天,敢覬覦朕的人,莫非朕還不能罰他了不成?”
他坐在沈芙身邊,試圖與她說道理。
可卻還是忍不住心口中的酸澀:“莫非朕罰他一下,你心疼了不成?”
沈芙只覺得冤枉。
這吃上醋的男子,怎么什么話都會說的出口。
“嬪妾舍不得?”她難以置信的轉(zhuǎn)過身,眼神落在了萬歲爺?shù)哪樕稀?
“若不是你舍不得,你這么關(guān)心他讓什么?”簫煜還是生氣,
內(nèi)心里的醋意都快要溢出來了,卻還是對著沈芙不曾泄露半分。
硬著嘴:“若是今日被關(guān)進(jìn)去的是個普通人,你還會這樣么?”
沈芙已經(jīng)聞出來了酸澀味。
知曉萬歲爺這是故意的,她搖了搖后牙槽,豁出去了。
“對對對,萬歲爺說得對,嬪妾就舍不得!”
“你!”這話明明是簫煜自已說出來的。
可等沈芙真的說出口后,卻還是氣的咬牙:“你給朕收回去!”
什么叫讓舍不得?
一想到沈芙真的會舍不得,簫煜的心中便是酸水四溢。
“剛剛這話朕就當(dāng)讓沒聽到,你給朕收回去?!?
萬歲爺咬牙切齒的對著沈芙開口。
然而,沈芙根本就不怕他。
說她恃寵生嬌也好,說她膽大包天也罷。
剛剛?cè)f歲爺拿著長刀都不曾動她一下。
沈芙這才算是知曉。
今日這一切,不過是眼前的人掉入了醋缸里罷了。
“嬪妾為何要收回去?”
沈芙看著簫煜,故意道:“這話不是從萬歲爺嘴里說出來的么?”
“萬歲爺自已都能說,為何嬪妾不能?”
他!
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。
簫煜的掌心捏的緊緊地,但是他希望聽見的是沈芙的否定!
他希望聽見沈芙拒絕自已。
而并非是在這里,故意氣他一樣,點頭承認(rèn)。
“朕沒有你說的這個想法。”
簫煜緊緊地咬著牙:“但是你若是真的心疼何從之,朕真的會將他給殺掉?!?
那最后兩個字,語間記是殺意。
沈芙的心口都跟著一陣顫抖,她知道萬歲爺說的是真的。
她心中忍不住的帶上了一絲恐懼。
“現(xiàn)在知道怕了?”簫煜的眼眸輕輕地,落入沈芙的眼睛中:“阿芙,你知不知曉,朕對你有著怎樣的占有欲?”
沈芙搖著頭,身子稍微想要錯開一步。
面前的人卻是又稍微靠近了幾分。
“朕不想你這雙眼睛看向別人?!焙嶌系恼菩穆湓谏蜍降哪橆a:“更加不希望你的目光落在別的男子的臉上。”
“你的人,你的身子,你的目光,甚至是你的影子,都是朕的?!?
簫煜的那雙眼睛里帶著復(fù)雜情緒,沈芙剎那時撞上,卻又無法挪開。
她不清楚萬歲爺?shù)难凵窭锏降资窃诒硎镜氖裁础?
但是沈芙卻也清楚。
萬歲爺所是真,今日她能與何從之逃過一劫,無非是因為她與何太醫(yī)之間并沒有什么。
萬歲爺只是吃醋,這才輕輕揭過。
可若是她與何從之之間真的有過什么,到時侯萬歲爺?shù)呐饡绾?,沈芙甚至是不敢想?
她渾身顫抖著的低下頭:“可就算是如此,萬歲爺也不能提到要殺人。”
沈芙的語氣怯生生的,完全沒有說服力。
簫煜略帶無奈的看著沈芙。
眼前之人分明是什么都清楚。
別說是他執(zhí)著長刀,就算是置身危險中。
他也不會讓沈芙受到任何傷害。
簫煜默默地將這話咽了下去,蹲下身撩起沈芙的裙擺。
直到看著那雙膝蓋上只是紅了一片后,這才放心。
“看你日后還替別人求情?!焙嶌险f完之后,轉(zhuǎn)身去了內(nèi)殿拿了藥膏出來。
他沉著臉,面上雖還是一臉的不悅,但還拿著膏藥蹲下身。
藥膏才剛剛抹上去,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:“萬歲爺?!?
小寶子驚喜的聲音在門口傳了進(jìn)來:“前去蘇州的侍衛(wèi)們前來稟報,說是抓到崔氏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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