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顫抖著身體握緊雙手,即使已經(jīng)成為靈魂,依舊害怕到了極致。
“嘔!”突然,秦若琳停下腳步,在看到眼前一切的時候,全身發(fā)抖,慘白著臉色轉(zhuǎn)身嘔吐了起來。
那是悲傷和恐懼到極致的一種生理反應(yīng),并不是說現(xiàn)場有多惡心……
黑暗的地窖里,放著一個等身高的玻璃罩,下面有燈光,像極了博物館的文物展覽。
玻璃罩內(nèi),可以看到被掛了無數(shù)輸液袋的我,如同玩偶一樣被擺在那里,雙眼被挖,兇手用一條紅布條將我的眼睛遮住……
我的肌膚已經(jīng)呈現(xiàn)無血色的慘白,只穿了一件吊帶紅裙,雙腳被釘在了展示臺上。
消防和醫(yī)生小心翼翼的打開玻璃夾,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的看著我。
那一瞬間,我的尸體就像是一件最美的藝術(shù)品,被展覽在那里……
傅銘煜站在原地,視線跳躍,眼睛里是滿溢的驚恐與復(fù)雜。
我不知道他在這一刻是什么想法,就連我自己……都不忍多看一眼。
“那個變態(tài)……把她的指甲都拔了,鑲嵌了水晶,耳釘也是水晶的,肌膚上刺入了水晶……程西身上穿的,放的,全都價值不菲,就連這玻璃罩,也不是普通的玻璃……”
“病人還有脈搏,呼吸微弱?!贬t(yī)生大喊了一聲,示意所有人小心碰我。
我驚愕的回頭看著醫(yī)生,還有脈搏?呼吸微弱?什么意思……
我還沒有死?
“兇手應(yīng)該是給受害人注射了大量的藥物,這些都是維持人體基本體征的營養(yǎng)液,現(xiàn)在……受害人類似處于昏迷狀態(tài),但還有生命體征?!贬t(yī)生解釋了一下。
秦若琳雙腿無力的摔在地上,情緒有些激動和失控?!拔魑鳌人?,求求你,陸哲,救救她,醫(yī)生……求求你們,救救她?!?
秦若琳跪坐在地上,全身顫抖的磕頭。
她不知道應(yīng)該乞求誰,才能讓我活下來。
“那個人是個瘋子……受害人只能以這種姿勢擺放在這,一旦挪動……”醫(yī)生嘆了口氣。
“不要……求你們救救她?!鼻厝袅湛藓爸笏麄儭?
我麻木的站在原地,緩緩閉上雙眼。
那一刻,我大概明白,為什么我的靈魂沒有隨著身體一起消失。
因為我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。
“救她……”傅銘煜站在原地,很久才聲音沙啞的說了兩個字。
救她。
多諷刺的兩個字。
他的臉色慘白的厲害,麻木的挪動雙腿上前了兩步,似乎是想看清楚,被人放在玻璃罩里展覽的人,到底是不是我。
“那個瘋子……我要?dú)⒘怂!备点戩下曇羯硢?,低沉,像是在找一個發(fā)泄口。
他在發(fā)抖,在看清楚站在玻璃柜里的人確實是我以后,低頭不敢抬頭。
他漲紅了眼眶,像是極度悲傷。
可他現(xiàn)在的一舉一動,對我來說都是諷刺。
可笑。
“你才是害她的兇手!”秦若琳失控的喊著,沖上去狠狠給了傅銘煜一個耳光?!澳憔褪莻€混蛋?!?
傅銘煜無力的站在原地,由著秦若琳發(fā)瘋,一動不動。
我站在原地,看著警方和醫(yī)生的焦急,看著最好的朋友失控,看著陸哲阻攔,看著傅銘煜身形不穩(wěn)的后退直到跌坐在地上……
“哲哥!程西,沒有心跳了!”
“滴滴滴……”醫(yī)生的心率監(jiān)測設(shè)備發(fā)出刺耳的爆鳴聲,我眼睜睜看著我的生命流失,直到安靜。
原來死亡,是這種感受。